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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本小说网 > 武侠小说 > 天下无敌  作者:温瑞安 书号:40482  时间:2017/9/16  字数:7282 
上一章   第七章 死也无妨    下一章 ( → )
1。活就最好

  当方应看也向巨侠出手的时候,那一刹那间,巨侠一切都明白了:

  今天的事,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。

  他们想杀的是他。

  他们想要他死。

  对巨侠而言,有时候已万念俱灰,生过“死也无妨”之意,但现在骤受包围、乍被暗算的情况下,反而起了方巨侠向来坚定的斗志:能活着,就是最好的。

  ——谁想要他死他反而不死。

  ——谁要他的命他就要对方的命!

  他一招就制住了方应看。

  但他没有马上下杀手。

  他顿了一顿。

  停了一停。

  他下不了手。

  可是他下不了手别人却下得了手。

  下手的人是他的“亡

  亡的“幽魂”已自对崖飘了过来,忽悠间已到了近前。

  由于她背光而至,残霞天“五里雾”笼罩着崖前,加上血飞溅、血光暴现,呼啸中米公公的影如山,重重叠叠,山高意寒,心头恍惚,方巨侠只见依稀来的是晚衣,而未分明到的是不是爱

  但伊已出手。

  出手一剑。

  剑刺其心。

  这一剑比剑还狠,也更难抵挡。

  因为这一剑不是剑。

  ——什么剑不是剑?

  那是“无”

  ——无就是没有。

  没有剑。

  至少,是看不到实体的剑。

  但无剑之剑比剑更锋更锐。

  剑风更急、更疾。

  剑取巨侠心房。

  方巨侠拔剑。

  他是在他体里剑。

  ——方应看的“血河神剑”仍嵌在他肌骨里。

  他是用“登峰造极神功”强把剑着不放,但无论功力再高、内力再深,在血河神剑下,负创依然奇重。

  他现在只是强撑。

  他以“血河神剑”格过一记“无有之剑”

  “无剑之剑”已给他挡住了,但“亡”的身子仍然向他飘来,不,冲来。

  来势就像剑一样。

  她本身就是一把剑。

  ——要拦截这一剑,除非先把这“剑”斩断:

  杀了她!

  可是方巨侠做不到这一点:

  不管爱是死是活,要他杀她,决计做不到!

  他只有飞退。

  但已无路可退。

  他已至崖边。

  天旋地转,目眩头晕,摇摇坠,昏昏如暝。

  就在这时候他竟及时以“龙门神功”护体“亡”人剑合一,刚攻到他的身体三尺之遥,突然,一道极强的罡炁反,女子失惊叫了半声,眼看要给这一道炁气落于万丈深崖。

  然而在巨侠未分辨来者是否爱之前,岂容她如此坠崖惨死?

  巨侠负创仍以“翛然来往去”的绝世轻功,腾身而起,一把扶住那女子。

  这时候,他已发现那女子并不是爱

  不是晚衣。

  只是两人的脸容很有点相似,且一样的美。

  但她不是她。

  绝不是她。

  永远不是她。

  方巨侠更感心疼。

  更受打击。

  他为救这女子已人在半空,下面是绝岭深谷,山岚奇劲,毒雾飘飞,无有着力之处。

  虽然明知不是亡,他也不忍放手,任之坠入深崖。

  这时候,一又破空破不空、法通法不通地当头打落下来。

  ——那是米苍穹的“朝天一”!

  巨侠以“血河神剑”一架,虎口一麻,突然,剑作龙手飞出,跟唐非鱼来的一点白光对撞,发生爆炸,落下山崖。

  “血河神剑”已手。

  巨侠不得不弃剑。

  因为居然连这“血河神剑”柄上也淬了毒,而且还是剧毒。

  看来,这些人是下了决心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了。

  毒正迅速蔓延,且与体内、体外毒力配合,攻入五脏。

  这一刹那间,巨侠已面临死亡的挑战。

  面对死亡的打击。

  ——有时候,他的确常感觉到死亡要比生存还亲切。

  虽然每一次都能活了过来。

  ——可是,这一次呢?

  这一回能吗?

  ——他还有下一回吗?

  2。红

  布在“血河神剑”剑柄上的毒,是“下九”的剧毒,叫“红丹”

  ——那其实不是一种体,也不是粉末,而是一种细菌:这种细菌比纤毫还细、还小,不过若有神目定睛、放大观察,它们是一只只长了红、体如丹丸的小菌,它们本身并不噬人、咬人,也不叮人、血,只不过,问题是它们肠肠肚肚俱是毒质,一旦遇力,这些小菌自就成齑粉,躯体即行捏破,烘成一团,汁渗于肌肤,即侵入肺腑,如体内本潜伏毒,会给发更烈,成了毒上加毒,比直接在体内肠胃中毒更可怕。

  方巨侠的身子已开始翻沉。

  沉坠。

  他虽身中数毒,挨受数大高手突击、狙袭,情伤心绞,但依然战志不懈、临危不

  他的手一掣“刷”的一道银光,直叮米苍穹!

  米苍穹一虽吐,但未至银光已打至咽喉,他也似蓄势已久,应变奇急,腹一翻,头一缩回,丁的一声,已接下了那一道白芒!

  白芒打飞。

  那是一支银色箭!

  箭疾飞。

  这小箭居然把米有桥的尖头细打出了一个尾指尖大的缺口!

  方应看目中金碧大现,撮口作啸,不知他用什么诡奇功力,伸手一招,嗖的一声,竟破空将那支银箭来,一手拿住。

  一时间,他脸上充血,双目发金,真个是欣喜狂的样子。

  却在此时,方巨侠的身子明明已向下沉坠,却突然紧了一紧,搐了一搐,竟在半空间顿住了、凝住了。

  方应看也颈筋贲,额筋毕现,吐气沉声,一抓抓住了鞭身,用力一拉。

  原来,巨侠的身子虽已离崖翻落,但他一手执鞭,他的韦驮鞭鞭梢仍缚住了方应看的颈项,使他身体沉落至鞭绷直到极限时,自然硬生生地顿住了——除非鞭身骤断,不然的话,如果巨侠坠崖,免不了也得扯方应看一齐落下。

  这刹那间,方应看已没有选择。

  他只好用力一扯。

  呼的一声,巨侠给扯飞上崖来!

  巨侠的身子一飞过崖口,巨侠一扬手,发出了一箭。

  银光乍闪。

  方应看也咬牙切齿,一挥手,也打出手上银箭。

  这一下,是他们义父子二人正式对垒。

  对决。

  ——也是直接手、过招!

  两人用的都是箭。

  ——“金漆神箭”原名“大摩箭”是“金字招牌”镇山之宝,原有一大一小、一长一短两支。

  现在这对义父子是各持一矢,各执一端,正在决一胜负。

  ——也决一生死。

  对决过程,兔起鹘落,但整体的变化是这样的:

  巨侠的人本已落下山崖。

  但他手上的鞭并未放手。

  鞭梢仍缚在方小侯爷颈上。

  方巨侠沉坠到一个距离时,鞭便自方应看脖子和方巨侠手上突然绷紧,如要巨侠翻落山崖,只怕方应看也得殉葬。

  方应看运劲于颈。

  那是“忍辱神功”

  ——要不是这等吃苦耐痛的奇功,方应看那白玉似的脖子只怕也得折了、断了。

  他以“山字经”的奇劲狂力,用力一扯,一面以诡气护住脖子经脉,一面发力把巨侠先行扯上山来再说。

  巨侠人未重现山头,已左手一托,先行地将杀他的女子稳稳送了上去:他可没意思要杀她。

  那女子虽不是晚衣,但他也认识。

  他忘不了她的味道。

  ——既是处子,也是姹女的暗香。

  那是雷媚。

  ——“无剑神剑手”雷媚。

  雷媚身上的香是一种动的香,这跟晚衣不同,爱的香是静的。

  他先把雷媚托上山顶,可是有一大高手已屡败屡试地正等着方巨侠出现,以下毒手。

  这个人便是唐三少爷。

  唐非鱼蓄势以待。

  他知道方巨侠绝不会如此容易地死去。

  他算定他一定还会冒起。

  ——巨侠一旦冒升,他就等着他,等着下手。

  是以,崖口一旦蹿升出一个影,他立即出手。

  他出手的时候,身上正嵌有十七、八块烂、碎骨。

  而那当然不是他的髓肌骨。

  而是“黑光上人”的皮血骨。

  米苍穹那一子把詹别野砸个稀巴烂,还把他的身躯变作千百道人暗器,飞方巨侠,但为巨侠口“大漠神功”所,改向“小穿山”和胜玉强,两人狼狈抵挡,已给击退,但仍有部分余骸,击向唐三少爷和任劳、任怨。

  任劳以“虎爪”挡架。

  啪的一声,有一块皮,他一手接个正着,怪叫一声,退了三步,再猛一个翻身,险些落到崖下,这才立得住桩子,但已十分踉跄,翻掌一看,手是血,不但抓在手心里的碎鲜血淋漓,连手背也在冒血:原来已给那一块震穿了爪心,还震折了两手指!

  任怨眼尖,发现不对劲,以小巧功夫,飞跃闪腾,一一避过骨,还冷哼啐道:“这也能硬接的吗!”

  他把骨碎残骸一一避去,但在说话间,一个不察,一块连皮带的骸肢险险擦过,任怨忙把臂肋一张,弓仰身闪过,但骸肢仍扑地穿过了他左边助袖,打了一个,穿衫而出!

  ——一块残尚有此劲道!

  任怨变了脸色。

  却见任劳也变了脸色。

  黑色。

  ——原来米公公的“朝天一”之力,使“黑光上人”的残骸骨全成了极其厉害的暗器,但更可怕的是詹别野的“黑光大法”就算死了,法力犹在,浸体内,其盖世神功并未瓦解,演变为躯体尽毒,受奇劲大力一溅,任劳沾上了,不但受了伤,也中了毒,毒力行血,一时脸为之黑,无以化解,痛苦非常。

  3。静香

  可是,当中有十几块烂断骨,却打在唐非鱼的身上。

  唐非鱼这个人,好像完全不懂得如何闪躲,都给打个正着。

  碎烂骨都嵌在他身上。

  然后他就鼓着气,半蹲着身子,憋在那儿就像一只大蛤蟆似的。

  他在等。

  一直等。

  等什么?

  等巨侠。

  巨侠一自崖边蹿升上来,他立刻怪啸一声,一绷一抖,全身骨碎屑,全成了呼呼劲啸、虎虎狂哨的暗器,没头没脑地打向来人。

  ——唐三少爷这个人,好像是从不必带备暗器似的。

  他总是用别人的兵器为暗器。

  ——唐非鱼这个高手,好似完全不用手发暗器。

  他老是用自己身体来发暗器!

  可是冒蹿上来的不是方巨侠。

  而是雷媚。

  ——当年的“郭东神”!

  雷媚出手狙击方巨侠,一击失利,二击仍不得手,却给拖坠深谷,眼看粉身碎骨,反为巨侠所救,托她上崖顶。

  不意一上崖,就遇上猝击。

  那一捧皮皮、血血骨骨,却成厉害暗器,迸过来!

  雷媚这时候,却忽然做了一件事:

  她一剑就了出来。

  在这一刹那间,云海处好像悠生起了一种乐曲:

  静韵。

  在此一瞬间,天地间似乎飘传了一种味道:

  静香。

  ——一种静静的香。

  香的静。

  静静之香。

  ——香香的静。

  那其实不是一种声音。

  也不是一种味道。

  而是一种武器:

  一种极厉害的功力所发出来的兵器!

  她本来是一的刺客。

  她也是第一的剑手。

  她的趁手兵器是剑。

  她的看家本领也是剑。

  不过,她后来在剑术上的修为,已达到了“无剑”的地步,她手上已不必用剑,已经发挥比持剑同样甚至更强大的功效。

  她手上已无剑。

  她无须用真剑。

  ——但她无须用真剑并不代表她没有真的剑在手、在身!

  而今她就拔出了剑。

  剑作箭使。

  剑如矢。

  她动作漂亮、姿势优美,出手一剑,飞了过来。

  她把剑当成箭。

  手飞出。

  ——她以箭法使剑。

  更奇的是:

  这一剑不是攻向唐非鱼,也不是掷向那十几块团,而是往半空掷去!

  ——她为何要向空中发剑?

  空中无人。

  空中只有箭。

  ——两支箭。

  两支打从不同方向、不同的人发过来的箭。

  ——一支来自方应看,一支是来自方巨侠的“大摩箭”

  方应看、方巨侠、“郭东神”的三支箭(二矢一剑)在半空中,忽然发生了很巨大而且奇特的变异,当然,方应看的箭是直向其义父的,而方巨侠的箭也是直取其养子的,但骤然间加上了雷媚的那一支,使得三支箭都似在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、一条透明的绳子,把它们绾结在一起,在半空互相对撞,击在一道。

  一时间,发出了一声爆炸。

  炸声极响。

  炸力奇烈。

  由于这爆炸力奇大无比,一下子,在场的人都是先听到巨响,而且感觉到极可怕的气直鼓入耳孔里,一下子,像入了两只锤子,然后,一切都变成喑哑无声了,天地长空,仿佛一点声音也没有了、凝住了、静止了,只剩下味道。

  那香味,特别浓郁。

  爆炸力也那么奇怖,致使在场的人,谁也无法走避,甚至完全失去了应对之能,任由那一道半空爆炸的光圈迅速膨成光团,猛然使人人都充溢了光,光似侵蚀了崖上一众高手的衣饰,乃至肌骨骼,更透入五脏六腑,体内七经八脉都充斥了光芒,还透出来,那光融合了人体,成了一道道、一束束、一蓬蓬、一团团快的色彩亮度,同时再穿透云雾岩层,任何物体实质,都阻挠不了它们的浸透。

  这种光是无敌的。

  无双的。

  没有障礙的。

  ——它的力量在没有对手、不能对抗下完成,且在静默中迅疾进行和完成。

  可是,也许由于它们的爆炸力太强大了、声大剧烈了,等声波灭后,光芒消淡后,一切竟都飞快地回复了平静。

  而且正常。

  一如常态。

  ——竟谁也没有受伤,谁都没有受到伤害。

  这空中击的两箭一剑其所蕴的力道,足以动地惊天,它们所迸发的能量,可谓灭裂一切,但居然在三矢互下,相互抵灭、消弥了!

  声不伤人。

  光不杀人。

  三箭均折,落于崖下。

  稿于一九九八年四月六:梁何陈与程张会谈有无法达致共识,回报,我拍板可行“三忍者队”再次约谈,得程兄批准,如约执行/余念仪叶包刘,为接驳“冷血生日”、“追命生日”、“铁手诞辰?”、“无情大寿”而头昏脑涨,笑得东倒西歪/前三集旧作,三年独家,二十万订银,首十万,五集再五万,七集又五万,一九九八年底完成/又吃榴莲,刘已连/诗歌朗诵比赛,余为何一块面包而“妖”我“侠客行”绝倒,舒展超冠军/清早璇官早餐,乃醉大批雪泥命/心形血丝燕蜡送静静为念/食于竹家庄,叹世界,人生有趣,人间有情/“花蝴蝶”有妇人注视刘,大家要卡拉,陈却先走,扫兴人/众人失匙,被困“卜卜斋”下,进退维谷,小静子居然当众表演抄指反臂探手开门,好手法,叹为观止!扑街仔名言:“下次出街,唔驶带匙,因为大嫂识开锁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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